2023年3月2日 星期四

杯光斛影

 隨著年紀增長,對與飲酒的喜好程度逐漸下滑,一方面是酒量逐年下滑,另一方面是生活漸趨單純,飲酒的機會越來越少。儘管,微醺的滋味仍舊如美女般迷人。以前,飲酒的場合多半是親友相聚出遊或聚餐,現在交杯的,反而是每天見面的同事。打著春酒的名義,距離上回尾牙聚餐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,主管又登高一呼,將部門十九名大將,又召喚到酒桌上同歡。在本土企業,在公司氣氛保守,營收又普普的狀態下,能夠如此頻繁撐起這幾桌,可說是相當豪氣。

酒,是最容易拉近人與人距離的催化劑,至少在我身上非常管用。聽說在職場上商場上切忌亂喝,容易不小心誤了事。但對我來說,聚餐是職涯極為重要的一環,平常工作上的酸甜苦辣,似乎在餐桌上都可以得到一個理想的收斂。十年前做過的案子,可能要花點時間回憶,才能重新拼湊,但參加過的尾牙、吃過的飯局,似乎就像印章一樣,深刻的留在腦中。

一張照片裡,訴說著很多的故事,有人因為"懇師會"臨時缺席。裡頭還有一位我的前同事,相繼從安成號跳船。誰也沒想到曾經叱吒海上的安成號,如今已被海盜剝削的幾乎體無完膚,近乎幽靈。498元暢飲實在划算,看似喝三杯以上便可輕易回本。
事實上,由於啤酒與調酒混著下肚,才喝到兩三輪,很快地就從優雅狀態,升級至臉紅微醺,
不勝酒力的人們,開始酒話連篇,當到達微醺之時,我也將酒單上的"薔薇",看作是"蕭薔",鬧的服務人員一頭霧水。
我們越喝越嗨,嚇到了旁邊座位的客人,然後有人去廁所嘔吐,廁所只有一間,想尿尿的人只好在外面憋尿排隊,還包含醉到坐在地上的主管。在公司端莊的模樣,在飯桌上的解放,成為今晚最獨特的風景。
今晚的菜色非常普通,酒的品質並不是太好,大部分的人三杯以內已陣亡。以前在英國,我的酒量永遠是同桌上敬陪末座的,沒想到在台灣,輕而易舉就能奪牌。同事聚餐,不是應酬,不在乎喝多喝少,抵達微醺開放的境界,便屬盡興。
沒人知道金光閃閃的鑽石號能駛多遠,台灣的生技海裡,再怎麼華麗的陣容都有它殞落的一天。身為船上的一份子,所能追求的,就是享受航程中的一切美好風景,包含了帶我們登高望遠的平台,以及餐桌上為我們準備的一切美酒佳餚。
至於,最後航向何方,何時抵達,就不是身為過客的我們需要煩心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