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6月5日 星期三

墨西哥的捕魚人 - 留學尾聲

有一個美國商人坐在墨西哥海邊一個小漁村的碼頭上,看著一個墨西哥漁夫劃著一艘小船靠岸,小船上有好幾尾大黃鰭鮪魚。這個美國商人對墨西哥漁夫能抓這麼高檔的魚恭維了一番,還問要多少時間才能抓這麼多?墨西哥漁夫說,才一會兒功夫就抓到了。美國人再問,你為什麼不待久一點,好多抓一些魚?墨西哥漁夫覺得不以為然:這些魚已經足夠我一家人生活所需啦!

美國人又問:那麼你一天剩下那麼多時間都在幹什麼?

墨西哥漁夫解釋:我每天睡到自然醒,出海抓幾條魚,回來後跟孩子們玩一玩;再跟老婆睡個午覺,黃昏時晃到村子裡喝點小酒,跟哥兒們玩玩吉他。我的日子可過得充滿又忙碌呢!

美國人不以為然,幫他出主意,他說:我是美國哈佛大學企管碩士,我倒是可以幫你忙!你應該每天多花一些時間去抓魚,到時候你就有錢去買條大一點的船。自然你就可以抓更多魚,在買更多漁船。然後你就可以擁有一個漁船隊。

到時候你就不必把魚賣給魚販子,而是直接賣給加工廠。然後你可以自己開一家罐頭工廠。如此你就可以控制整個生產、加工處理和行銷。然後你可以離開這個小漁村,搬到墨西哥城,再搬到洛杉磯,最後到紐約,在那經營你不斷擴充的企業。

墨西哥漁夫問:這又花多少時間呢?

美國人回答:十五到二十年。

墨西哥漁夫問:然後呢?

美國人大笑著說:然後你就可以在家當皇帝啦!時機一到,你就可以宣佈股票上市,把你的公司股份賣給投資大眾,到時候你就發啦!你可以幾億幾億的賺!

然後呢?

美國人說: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退休啦!你可以搬到海邊的小漁村去住。每天睡到自然醒,出海隨便抓幾條魚,跟孩子們玩一玩,再跟老婆睡個午覺,黃昏時,晃到村子裡喝點小酒,跟哥兒們玩玩吉他。

墨西哥漁夫疑惑的說:我現在不就是這樣了嗎?

派克猴子旅英三年的戲碼,接近尾聲,絕大多數的博士留學生,會選擇繼續留在英國等待機會拍續集,這樣的選擇並非偶然。即便知曉將面臨漫長的待業時間,和挑戰英國政府嚴峻的保護政策,不少剛畢業的學子都願意放手一搏。因為這裡的空氣清新、制度好,工作輕鬆假期多,薪資水準也是台灣遙不可及的。

然而,在英國工作,以前沒寫在我人生的劇本裡,現在也不會想更改。對於這塊土地的美好,派克猴子不是不明瞭,不是沒有眷戀。對於未來,也不是沒有抱負,沒有理想。只是事業不是人生的全部,人活著不是為了創造更多的財富。
我不只是墨西哥的捕魚人,我到過紐約,去過洛杉磯,但最後發現我要的真的不多。

台灣,有我想抓的魚,有我愛的人,我愛喝的酒,以及那把上大學時媽媽送我、被冷落在牆角四年的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