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亞庇市區到京那巴魯山國家公園登山口,我們繼續昨夜未聊盡的話題,一趟近三小時的車程,竟在口沫橫飛的交談之中逍遙度過。一路上從車窗外就能望見挺拔的神山山頂,看著它離我們越來愈近,最後車子停在登山口,放我們下車辦理入山手續。登山口熱鬧極了,來自世界各地的隊伍群集,個個裝備齊全,蓄勢待發。
貓在販賣部看上了一件印有神山圖騰的T-Shirt,便邀大家一起買來做紀念。
我們擁有這件T-Shirt的時光,只有短暫的幾分鐘爾已,在此特地將它Po上來以茲紀念。
拿著合照後就將它放在車上,從此不翼而飛,就當作是送給山神的禮物好了。
我們行李袋的極為輕便,沒有顧背工,帶領我們三人的嚮導,名叫歪姨,是居住在當地的馬來人,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的歪姨,每星期上山兩次,爬山對她而言是份工作,為的是生活,不是興趣。從她身上感受不出對於爬山的熱情與自信,只是想準時的完成工作,但她自始至終會壓在隊伍的後面,確保大家的安全。
通往山頂的路只有一條,清晰易認,每半公里就立有里程牌,幾乎沒有迷路的可能,第一天要從登山口(1866 m)爬升至 (3319 m),一路陡上的階梯,讓人吃足的苦頭。尤其是平時沒有爬山習慣的米奇,在後頭受到歪姨的個人特別照顧。
上山途中遇到無數和她一樣的嚮導,還有扛著大背包的挑夫們,他們相遇時,會用他們熟悉的馬來語互相問候打氣。也有不少銀彈充足的旅客,一個人後頭跟著一位嚮導以及一位挑夫。與其稱之為"嚮導",我認為應該稱作"陪爬"。
陽光蒸散了雲霧,風驚嚇的止住,正當我們踏著輕快的步伐下山時,後頭還有好長的隊伍正準備上山。登山,是一趟自我挑戰的過程,不比快慢,不分先後,不談輸贏,山一直在那裏,我們只是透過與它的互動,了解到自己體能的極限,以及看清楚自己的基本需求罷了。
上山途中遇到無數和她一樣的嚮導,還有扛著大背包的挑夫們,他們相遇時,會用他們熟悉的馬來語互相問候打氣。也有不少銀彈充足的旅客,一個人後頭跟著一位嚮導以及一位挑夫。與其稱之為"嚮導",我認為應該稱作"陪爬"。
比起其他嚮導的冷漠滑著手機、聽著音樂不發一語,歪姨時而會與我們聊天,也會找機會幫大家拍照。
一路上供人休息的涼亭備有豐富的水源、沖水馬桶及垃圾桶,是山上非常奢侈的設備,只差沒有便利商店了。午餐則是兩個三明治便當,再簡單的食物,帶到了山上,自動變成了美味的一餐。
第一天從登山口上到山屋一共六公里的路程,超過五公里的直上階梯,身輕如燕的貓換上短褲,輕盈的走在最前頭。爬陡山時,切身的感覺到掛在身上每一吋肥肉都是沉重的負擔。
古訓有言「兄弟登山,各自努力。」我們無法分擔別人身上的贅肉,也難以將腳上的肌力與他人共享。
但我們可以盡情的分享沿路上的風景,彼此互相打氣,把艱苦的步伐轉化為激勵的共同回憶。
從山下上到山屋的六公里路,我們足足走了五小時之久,3319公尺高的低氣壓,讓人昏昏欲睡,下午飄來的雲霧壟罩山頭,氣溫馬上劇降到十度上下,更加深了大家的睡意。最後幾呎通往Pendant 山屋的天梯,是對入住者的最後考驗。
山屋內有水有電,還有沖水馬桶,床墊至少有十公分以上厚度,看到床大家忍不住撲了上去。
山屋外有一個紅色小郵筒,是馬來西亞海拔最高的郵筒,山屋裡售有郵票與明信片,在精力所剩不多的狀況下,應是打起精神,簡短的寫幾句肺腑之言問候遠方的友人。
接下來九十分鐘的索道教學課程攸關人生安全,學員們無不打起精神聆聽,每位學員都要實際操作過數回,達到一定熟練度才不會明天上場時慌了手腳。
下課前要寫一張自白書,表示已了解訓練的內容,並且表明身體狀況良好,同意索道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等等,從登山口到山屋,一路上簽了好幾份類似的文件。
儘管下課後大家體力低電量警示燈已亮起,當下真想直接撲床一覺到天明,當晚大家或多或少都感覺到後腦勺重重的,是輕微高山症的徵兆。但是當天的晚餐大概是我在山上吃過最豪華的一頓晚宴了,是無限量的Buffet餐,簡直和平地的自助餐沒兩樣,不同的是眼前食物都是背工們留著汗水扛上來的,山友們都非常惜食的酌量拿取。
晚上七點天黑後,亞洲的山友們陸續的就寢,歐洲的山友們則群聚在客廳圍著小小的手機螢幕,一起觀看世界盃足球賽。我們三人各吞了一顆丹木斯(Acetazolamide),早在八點前入眠。
半夜起床,十人通鋪的房裡,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鼾聲,屋外強風咻咻地橫掃,像是猛獸試圖闖入山屋內覓食,我獨自呆坐在平靜的的屋裡,寫下了今天的日記以及未完成的明信片。
清晨一點是表定的起床時間,大部分的山友都多賴了半小時,兩點半從山屋啟程,陪伴我們的除了強風外,是滿天的星光,每往前踏出一步,空氣就更加稀薄,氣溫就更加寒冷,也就距離星星們更近一步。通往山頂一共才2.5公里的路程,我們放慢腳步,調整好呼吸與身體溫度,目標在六點破曉時抵達。
我們三人腳程算是快的,走在人龍的前頭,貓更是暴衝的厲害,早了我們半小時抵達山頂。
我和米奇一面欣賞天光雲影的善變,一面拍照記錄下日出前的朦朧美。
日出時分,多希望家人們也能與我並肩坐在婆羅之巔,一同欣賞大地的美讚。
此刻,我體會到,家人再親也有邊際,不可能時常陪在身邊,
我們還需愛情與友情來拓展更寬闊的生命視野。
貓為了與我和米奇拍這張三人合照,在山頂上凍僵了四肢,我們登頂時也被強風吹得說不出話來,我早已忘了當天的太陽是如何從山頭蹦出來的,但貓在山頂蜷縮顫抖等我們的模樣卻是記憶猶新。等到哪一天我們都白髮蒼蒼,無法上山時,看著這張照片還可以稍微吹噓一下年輕時的勇猛。這趟路若少了貓與米奇同行,一定會單調許多。陽光蒸散了雲霧,風驚嚇的止住,正當我們踏著輕快的步伐下山時,後頭還有好長的隊伍正準備上山。登山,是一趟自我挑戰的過程,不比快慢,不分先後,不談輸贏,山一直在那裏,我們只是透過與它的互動,了解到自己體能的極限,以及看清楚自己的基本需求罷了。
我和米奇還想賴皮的邊走邊玩,不料歪姨在身旁不斷催促著我們前進,趕在表定時間07:30前抵達高空索道的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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