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五日,結束旅程回到寶島的隔天,印度政府無預警下令收回喀什米爾長達七十年的特殊自治權。大批印度軍隊駛入喀什米爾,手無寸鐵的喀什米爾人民,除了舉雙手投降外,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難了。前幾天與我們朝夕相處的馬伕們,一夕之間,變成了難民。
身處和平年代,第一次體會到平民與難民可以是一日之隔。
如果,沒有去這趟旅程,這則新聞頂多在眼前閃過五秒,然後隱沒在爬大網路資訊洪流中。如今,他們不再是遙遠新聞裡的畫面,他們是曾經走在我們身邊的夥伴,他們的命運正無奈地被翻轉。今後所有進入喀什米爾的旅行的旅客,被迫無限延期。
山上暫時不會有遊客的蹤影,剛走過這段美景的我,不知該覺得幸運,還是感到哀傷?
再怎麼習慣流浪,再能接受漂泊生活的喀什米爾人,是因為有個安定的家在遠方等著他們。
他們跟我們一樣,渴望著安定與自由。
只是,自由從來不是免費的,只有自己足夠強大,流氓政權才無法大搖大擺的侵犯。
原本可以逍遙置身事外的雅晴,成了喀什米爾媳婦後,跟著捲入了戰火之中。
真愛與現實間的拔河,是我們這些局外人永遠無法體會的,
只好將祝福獻上,相信她會找到理想的路。
過去的這兩周,我們能無憂無慮、敞開心胸的走入山林,表示我們生活是富足的。
吃飽穿暖之餘,還有閒情體力與財力,四處冒險,讓年輕歲月增添色彩。
同團年逾六十的大哥大姐們,雲遊四海,財務自由,
舉手投足,比我周遭大部分人的心,還要年輕。
舉手投足,比我周遭大部分人的心,還要年輕。
固定運動習慣,是他們養生的處方。拿得起,放得下,因為他們準備好一路玩到掛。
他們,是我心目中的人生勝利組。
而他們在路途中總是不吝惜的與我們分享他們的人生風景。
我相信,人生的格局,取決於認識的人與走過的路。
他們鼓勵我,無論在從事什麼行業、扮演什麼角色,都要盡最大努力做到出色,否則就註定一輩子的平庸。事情做的傑出,加上勇於嘗試的態度,再碰到一點機緣,人生很可能因此大放異彩。生活上,好好珍惜自己的另一半,她是這輩自跟自己患難與共的人,有了她,挫折有人分攤,快樂有人分享,就是"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"的道理。
還有一件沒說白的道理,就是不管以文會友,還是以玩會友,培養一兩項終身興趣是非常重要的。職場上再呼風喚雨,有交棒的一天,父母子女感情再好,遲早會遠離,就算是朝夕與共另一伴,也未必保證在一起永久。但興趣卻可以內化成自己的一部份,吸引到周遭磁場類似的人群。大家共同切磋、互相分享,讓心靈滿足。
年老時,要擔心的,不是經濟能力差,而是社交能力失靈、固執到沒人願意接近。
年老時,要擔心的,不是經濟能力差,而是社交能力失靈、固執到沒人願意接近。
17天的喀什米爾之旅,暫時跳開熟習的日常,與一群素昧平生的山友,過一段克難卻新奇的日子。證明自己可以在海拔四千公尺的高山上生存,也突破了一星期不盥洗不換衣褲的生理障礙,更說明了一星期沒插電、沒網路的日子有多麼愜意。
生活有太多的可能,只是忙碌的你我,"習慣"往往幫我們做了最方便的選擇,在不知不覺中,排除了未知的危險性,卻也同時少了成長的刺激。
生活有太多的可能,只是忙碌的你我,"習慣"往往幫我們做了最方便的選擇,在不知不覺中,排除了未知的危險性,卻也同時少了成長的刺激。
喀什米爾健行,雙腳踏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頭,鞋底滑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草原,身體與大自然的互動間,得到了莫大的滿足。世界之大,山岳之多,以不同的面貌佇立於地球上,呈現在我們面前的,是少數中的少數,而且只是她夏季的面容,在某一天被我們匆匆瞥見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,視野的侷限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,視野的侷限。
健行途中的交談,跟不同領域、不同職業的人對話,觀察他們的反應,思維轉過了一個又一個彎,認知接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挑戰,腦袋在與同儕互動間,發現了更多元的思維。
與我對話的,是跟我的生命大不相同的人,突然間我會開始意識到,原來我一直把自己限制在某種想像或生活範圍裡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狹隘,眼界的淺薄。
與我對話的,是跟我的生命大不相同的人,突然間我會開始意識到,原來我一直把自己限制在某種想像或生活範圍裡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狹隘,眼界的淺薄。
於是,我將繼續追尋世界的輪廓,拓展生活的各種可能。
如果當初沒有靖喬姊的一聲邀約,
如果沒有來喀什米爾健行,
如果沒有遇到這群人,
這個夏天還能留下些什麼?
這個夏天還能留下些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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