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8月17日 星期六

汗灑基隆嶼

從小到大,走訪台灣東北角風景區時,常常看到遙遠的天際線前,有一座小島,遠遠的注視著我們,三十七年過去了,對它並不好奇,一直把它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,保持著既遙遠又無所謂的距離。直到一天中午用餐時,Ivan問起大家是否有興趣一起去島上走走。雖然不知道島上能做啥,就當作是好友出遊。算一算,距離上次同事們大家一起出門踏青,已經是四年前同遊基隆潮境公園的事情了。
四年間變化之大,有人有生小孩,有人結婚,分配給家庭之外的時間越來越少,對於工作的熱情也遠不如當年。幸好,Ivan這次熱情邀約,將大家漸行漸遠的心,重新給拉了回來。
【碧海藍天】是船公司的名字,也是今日天氣與心情的寫照。
從碧砂漁港啟程,二十分鐘不到的航行距離,吹了幾下海風,都還來不及暈船,快艇就已經抵達彼岸碼頭,我心想,假日跑船跑這條線真是個不錯的生意。
 一座無人島,究竟是哪裡迷人, 吸引了大批的旅客登島?
是好奇,是冒險,還是想尋找島嶼的記憶?
乍看之下,這裡什麼都沒有,只有滿滿的遊客與狠毒的太陽。

登島後,船公司分配給我們一位導遊,要我們跟著他的腳步前行。
或許他已年邁,或許工作缺乏熱情,他口中的基隆嶼並不是那麼吸引人。
匆匆介紹完景點後便離我們而去,在登山步道前與我們揮揮衣袖道別。
在開始攀登基隆嶼前,島上只有幾座年久失修的水泥建築,
眼前最美的風景,是團員裡的五姑娘。
 平常有沒有鍛鍊身體,看看這一張相片就知道。
畢竟,我們還沒到剩一張嘴的年紀。
新舖設好通往島頂的木棧道,像一條巨蟒彎彎曲曲的環抱整著島嶼,讓我想到小時候玩的蛇棋。在起點拍了張合照後,大家便按照自己的步調上山,
有人平步青雲,有人步履闌珊,說好有緣的話山上見,沒緣的話下山還是會碰頭。
無論走的快還是慢,大家身上都是汗水淋漓,毫無遮陰。
今天,Polly像吃了菠菜,渾身是勁的在階梯上跳躍,把爬山當走平路,真不虧是島嶼天后,四處找尋合適的角度拍照,沒有辜負了這片碧海藍天。
全身早已沾滿了汗水,防曬霜凝結成白色的小水珠,在雙臂的皮膚上打滾著。
走上了稜線,視野無限開闊。
 遠望著對岸的寶島,明白為何當時麥克阿瑟會說台灣是不沉的航空母艦。
若是阿共打下了台灣,基隆嶼會不會是另一個反共復國的最後島嶼?
島上的人面蜘蛛,才不管這裡是誰的地盤,張著比人臉還大的蛛網覓食,
今天是周末,沒有昆蟲上門,只好悠哉的看著太平洋做日光浴。
 基隆嶼燈塔,註定了一生的孤單,黑白相間的外表,獨自度過無數的白晝與黑夜。
它是島頂唯一的遮蔽物,遊客們上來,不免俗地在他懷裡遮陰、乘涼,與他合照。
我們都清楚,陪伴,是世上最好的禮物。
 終究,沒能等到所有團員上山,大家沒能在基隆嶼的至高點上留影紀念。
這也訴說了再好的朋友,再親密的戀人,
大家能力不同,夢想有別,能相會,是緣分,不能再相見,是宿命。
Polly張開雙臂,想擁抱海洋,卻被陽光親吻了臉頰。
揮灑青春,年過三五的她在陽光下變得年輕十歲,正歪了!
認識他十來年,眼睜睜的看她從都市冷氣籠裡的小白兔,蛻變成萬里遨遊的飛雁。
我沒有翅膀,無法自由地飛翔,只有一顆想飛的心,伴她四處遨遊。
到不了的叫遠方,曾到過的叫他鄉,
我們說好要一直走,直到走不動那一天為止。
脖子上那張碧海藍天的吊牌,是個敗筆,趁現在還能像隻猴子活蹦亂跳,可要好好把握,
因為轉眼間,將成為中年大叔,然後邁入佝僂老人的行列。
妳問我接下來要去哪? 是天涯,還是海角? 
我想了想,並沒有回答。因為太多了,講到山下也講不完。
於是,就讓我們一起期待著遠方。
 步道終有盡頭,夢想卻可以無限延伸。
 多麼幸運一路上有妳們陪伴,基隆嶼再也不寂寞,在這陽光炙熱的仲夏午後。
 返航路上,海面格外的寧靜,基隆嶼躺臥在太平洋上向我們道別。
我突然發現她身上凹凸有致的迷人紋理,希望不是剛剛熱昏了頭,或是情感在作祟。
從今以後,基隆嶼不再只是一座無人孤島,而是記錄著我們共同回憶的土地。
有朝一日,讓我們再回來尋找腳下踏過的足跡,摸摸汗水曾經灌溉的土壤。
今天,每個人都曬得臉頰紅通通,
海風,濤洗去了平日新的愁與舊的憂,我,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烏石港。
冷氣房裡一桌海鮮饗宴,正等待著我們來享用。
有人,是為了爬這座島而來,有人,是為了吃這一頓而參加,有人,是為了與大家相聚出席。
一場完美旅遊該有的風景、美饌與人員,這趟基隆嶼之旅,全具備了!!

2019年8月16日 星期五

濟南的天空

近年來,中國不僅在3C業的發展突飛猛進,Made in China 的3C產品已成了不可抗拒的浪潮。我所處的製藥產業,雖然在中國起步得晚,素質相當低劣,但人民在生活逐漸富足後,開始重視健康與生活品質,儘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,醫療與製藥產業已朝與國際接軌的標邁進。
最近,得知公司幾位高層主管,被中國高薪禮聘,跳巢到對岸工作。敝公司與對岸藥廠的合作關係,門戶也越打越開,舉凡從原物料採購、委託生產、到技術轉移,到中國佈局的競爭,已悄悄的展開。
去年十一月,第一次踏上了中國的領土,去了趟上海出差,雖然最後因為條件與預期有落差,雙邊的合作計畫沒有繼續,但對於沿海一線城市的研發能量,有了初步的認識。去年底公司的事業發展部,已悄悄的在中國談妥幾項合作計畫,恰巧有一個項目是我曾經負責的案子,於是應公司要求,今年我又踏上了中國這塊疆土,這回去的是不靠海的城市 - 山東濟南。
今年夏天,一共去了濟南兩次,分別在喀什米爾之行的前與後,是個四處游牧的季節。
時間:07/08/2019 - 07/11/2019 四天三夜、08/12/2019-08/16/2019 五天四夜
地點:中國 山東
成員:猴子、紹銘
交通:山東航空、專車
住宿:Sheraton Jinan Hotel
旅費:約55000元/人 兩趟

台灣與中國交通往來的密切程度,超出我的想像,連濟南這樣的二線城市,每天都有直飛的航班,周末還有兩個航班運行。第一次搭乘中國的航空公司,平心而論,無論商務艙或經濟艙,服務品質與台灣航空公司並無顯著差異。事實上,整體的舒適程度取決於機艙上乘客素質,中國人多的班機,航行期間難免吵雜些,也是在預料之中的。而最令人詬病的班機延誤,在這兩趟旅程中正好沒有發生。
在濟南的日子,儘管每日只有在往返飯店與工廠間,還有飯店到機場途中,看到短暫的城市風景,但不管是晴天、陰天或雨天,眼前總是罩著一塊薄暮,像是怕我們將中國看得太清晰似的。空氣品質觀測站顯示的永遠是對人體不健康的橙色或紅色。
穹頂之下,不是危言聳聽,牽絆著幾十億人的生活。
華麗的喜來登飯店內裝,從窗外望去,卻是灰與白的對話。
偌大的運動場,鮮少見到運動的人們,空氣太汙濁,運動只是縮短人民與死神間的距離。
我嘗試跑過一次,在空氣品質稍可的傍晚,卻聞到運動場裡餐廳嗆鼻的油煙。
飯店裡住的大多是穿著體面的外地商務人士,與飯店外騎著電動自行車的街井庶民,形成強烈對比。廠商為我們訂寬敞的商務套房,每天只是用來確保晚上有充足的睡眠,實在有點浪費。
快速走入資本市場的中國,已經無法選擇回頭,連剎車都感到無力。
爆發的經濟成長數據,其實一點也不迷人。
如果意識到乾淨的空氣正在消失,潔淨的土壤正在被汙染。
賺來的錢,似乎只是為了讓自己有能力搬遷到更好的環境終老,而留下的空汙與土壤,宛如是對於貧窮的懲罰。
 我們問對方公司高層,你們如何接受長期生活在如此汙濁的空氣的城市?
他們回答,這種改變不了的事實,只能選擇接受它、習慣它。
對於命運,他們看的樂觀,對於改變,他們顯得消極。
現場作業期間,配合製程他們工時可以拉的很長,加班是家常便飯,周休二日離他們更是遙遠,安定,似乎是他們最實際的想法。他們和顏悅色,對於我們的指導,虛心請教。純樸中帶有幾分傻氣。
幾天下來,我逐漸明白廠裡的運作模式,被動聽命,類似軍事化制度,人人都有飯吃的大鍋飯文化。這裡不存在於野心與抱負,野心與抱負混大鍋飯裡瞬間被稀釋,熱情更是不值錢的玩意。
在台灣三個人能完成的製程,在這裡分派了兩倍以上的人力,
每個人看起來非常認真,產出卻相當有限。關鍵就在差工作效率,
我們嘴裡雖然說的是相同的語言,在思維上卻有很大的落差,一個口令一個動作,
不經讓我憶起十幾年前軍旅中的生活。
 明確的階級制度,嚴格的控管或許是龐大企業對於員工必要的控制手段。
只是對於習慣呼吸自由空氣的我,感到些許的不自在。
園區內,舉頭可見認真團結的標語,廠房內,洗腦的黨國標語無所不在,行走在廠區間,規定要走直線,轉彎需拐直角。這些耳濡目染的約束,身為旁觀者的我就當笑話一笑置之。
而這裡的人,處在教條中,一天一天的過。
於是,我開始能體會為何當初在英國留學的中國室友們,爬著也要待在英國不回故鄉的理由。因為,一旦習慣自由的滋味,就再也回不去封建的鐵幕了。
 到中國出差,Google、Facebook和Line是會自動被屏蔽的。
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在台灣申辦好網路漫遊,就可以在中國與自由世界搭上線。
出差的每一天晚上,都是在飯店自助餐廳解決,山珍海味搭配現場奏樂,營造出的悠閒氣氛。前兩天還能感到新鮮,吃得飽嘟嘟的,幾天後就膩了,主要是餐廳裡總是鬧哄哄的,想盡早吃完回房休息。
合作廠商百般的邀請,廠主任開著他的大賓士載我們去市中心吃道地的魯菜,
魯菜,指的是山東特有的烹調方式,是中國四大菜系之一。
他們挑的這間聽說是國家大師級主廚開的,
他們為了展現十足誠意,五個人點了將近十道的菜餚,滷菜的口味偏清淡,不會油膩,我們很努力的將桌上的菜全裝進肚子裡,以回敬他們的熱情。
縱然,對於中國合作廠家不是很滿意,但近期內的合作關係只會越來越密切,
我相信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去中國出差,一味地嫌棄無法改變這事實,
能有機會親眼看看耳聞中的中國,
也算是一種幸運,不是嗎?

2019年8月4日 星期日

喀什米爾之戀 (9) - 迴響

八月五日,結束旅程回到寶島的隔天,印度政府無預警下令收回喀什米爾長達七十年的特殊自治權。大批印度軍隊駛入喀什米爾,手無寸鐵的喀什米爾人民,除了舉雙手投降外,唯一的選擇就是逃難了。前幾天與我們朝夕相處的馬伕們,一夕之間,變成了難民。
身處和平年代,第一次體會到平民與難民可以是一日之隔。
如果,沒有去這趟旅程,這則新聞頂多在眼前閃過五秒,然後隱沒在爬大網路資訊洪流中。如今,他們不再是遙遠新聞裡的畫面,他們是曾經走在我們身邊的夥伴,他們的命運正無奈地被翻轉。今後所有進入喀什米爾的旅行的旅客,被迫無限延期。
山上暫時不會有遊客的蹤影,剛走過這段美景的我,不知該覺得幸運,還是感到哀傷?
再怎麼習慣流浪,再能接受漂泊生活的喀什米爾人,是因為有個安定的家在遠方等著他們。
他們跟我們一樣,渴望著安定與自由。
只是,自由從來不是免費的,只有自己足夠強大,流氓政權才無法大搖大擺的侵犯。
原本可以逍遙置身事外的雅晴,成了喀什米爾媳婦後,跟著捲入了戰火之中。
真愛與現實間的拔河,是我們這些局外人永遠無法體會的,
只好將祝福獻上,相信她會找到理想的路。
過去的這兩周,我們能無憂無慮、敞開心胸的走入山林,表示我們生活是富足的。
吃飽穿暖之餘,還有閒情體力與財力,四處冒險,讓年輕歲月增添色彩。
同團年逾六十的大哥大姐們,雲遊四海,財務自由,
舉手投足,比我周遭大部分人的心,還要年輕。
固定運動習慣,是他們養生的處方。拿得起,放得下,因為他們準備好一路玩到掛。
他們,是我心目中的人生勝利組。
而他們在路途中總是不吝惜的與我們分享他們的人生風景。
我相信,人生的格局,取決於認識的人與走過的路。
他們鼓勵我,無論在從事什麼行業、扮演什麼角色,都要盡最大努力做到出色,否則就註定一輩子的平庸。事情做的傑出,加上勇於嘗試的態度,再碰到一點機緣,人生很可能因此大放異彩。生活上,好好珍惜自己的另一半,她是這輩自跟自己患難與共的人,有了她,挫折有人分攤,快樂有人分享,就是"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"的道理。
還有一件沒說白的道理,就是不管以文會友,還是以玩會友,培養一兩項終身興趣是非常重要的。職場上再呼風喚雨,有交棒的一天,父母子女感情再好,遲早會遠離,就算是朝夕與共另一伴,也未必保證在一起永久。但興趣卻可以內化成自己的一部份,吸引到周遭磁場類似的人群。大家共同切磋、互相分享,讓心靈滿足。
年老時,要擔心的,不是經濟能力差,而是社交能力失靈、固執到沒人願意接近。
17天的喀什米爾之旅,暫時跳開熟習的日常,與一群素昧平生的山友,過一段克難卻新奇的日子。證明自己可以在海拔四千公尺的高山上生存,也突破了一星期不盥洗不換衣褲的生理障礙,更說明了一星期沒插電、沒網路的日子有多麼愜意。
生活有太多的可能,只是忙碌的你我,"習慣"往往幫我們做了最方便的選擇,在不知不覺中,排除了未知的危險性,卻也同時少了成長的刺激。
喀什米爾健行,雙腳踏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頭,鞋底滑過了一片又一片的草原,身體與大自然的互動間,得到了莫大的滿足。世界之大,山岳之多,以不同的面貌佇立於地球上,呈現在我們面前的,是少數中的少數,而且只是她夏季的面容,在某一天被我們匆匆瞥見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,視野的侷限。

健行途中的交談,跟不同領域、不同職業的人對話,觀察他們的反應,思維轉過了一個又一個彎,認知接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挑戰,腦袋在與同儕互動間,發現了更多元的思維。
與我對話的,是跟我的生命大不相同的人,突然間我會開始意識到,原來我一直把自己限制在某種想像或生活範圍裡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狹隘,眼界的淺薄。


於是,我將繼續追尋世界的輪廓,拓展生活的各種可能。

如果當初沒有靖喬姊的一聲邀約,
如果沒有來喀什米爾健行,
如果沒有遇到這群人,

這個夏天還能留下些什麼?

喀什米爾之戀 (8) - 延續

回到人間,花了整個下午洗去身上累積的泥垢,換上了潔淨的衣裳,
便鞋取代了厚重的登山鞋,腳走在堅硬的柏油路上,踏實卻不浪漫。
取代駿馬的,是眼前不曾喊累的重型機具。
下凡到塵世,並不急著踏上歸途,緊接著的是六天烈城公路與班公錯湖的延續旅程。
然而,我的心還遊盪在山裡,對於延續的旅程,少了份應有的期待。
如果時間可以重來,真希望旅程在下山那一刻就結束,在最美麗的那刻畫下句點。
窗外窮山惡水,車子駛過激起漫天飛塵,車內搖搖晃晃,就算不暈車也如雞籠裡的雞一般擁擠。經過檢查哨,下車排隊檢查證件,抄寫一堆無意義的資訊。
流於形式的關卡,渙散的軍紀,究竟能有何把關的效果?
路上的孩童,一臉疑惑地望著我們,彷彿在問我們為何來這裡?
我想了想,並沒有找到答案,有時候是命運將我們帶到這裡,說不上什麼動機或理由。
就像,我也沒找到來人世間走一遭的理由。
公路的最高點,是靠車子滾上去的,沒什麼付出,也就沒什麼值得紀念,
慵懶坐在地上印度大嬸的微笑,反而令人印相深刻。
他們緩慢的移動身軀,在烈日下登上寺廟,想必是莫大的挑戰。
象徵祈福的五色旗,四處懸掛,隨風飄揚,就像印度給人亂無章法的印象。
寺廟與城堡,褪去了華麗的外衣,或者,它根本未曾亮麗過,
以極為樸素乃至斑駁的面貌呈現在我們面前。
神明,以形而下的眼光,亦有貧富之分,
習慣於刻龍雕鳳的寺廟,雄偉華麗的清真寺,金碧輝煌的教堂,
藏傳佛教的寺廟,與大地融為一色,在我這俗人的眼中,殘破的外表,難顯其莊嚴。
陳舊的內部裝潢,環伺著悶熱的空氣,昏暗的燈光,飄來濃濃的睡意。
或許比起物質上的講究,佛教更在乎內在的修行,成為當地物質貧窮人民的心靈依靠。
信仰,可以是很多問題的靈藥,可以是免除痛苦的安慰劑,
身在資本主義掛帥的台灣,我想這一輩子大概與佛家無緣了吧!
山下的子民,一生守護著信仰,一股穩定的力量,禁錮了城市的發展。
我想問,他們是否看過外面的世界? 還是盲目的被灌輸信念。
 觀光,替列城這座中印邊界的小城,注入了不少活水,
帶來了不同的眼光,還有些許的收入。
儘管,我留戀的,依舊是數日前的山與水。
但,沒來過,又怎知道自己會喜歡怎樣的風景呢?
有些人,出門遠行顯得格外的拘謹,是一種對於陌生環境的自我防備。
有一天走遠了,或許會發現,與其嚴肅拘謹,不如嫻雅從容,
日子沒有非怎樣過不可。
 
寶來屋大片"三個傻瓜",捧紅了一座班公錯,一座橫跨中印邊界的高山湖泊。
稍微稱的上美景,掩蓋在濃厚的商業氣氛之下。
我們千里跋涉,來看一座極為平凡的湖泊,還在湖邊睡上一晚,才是真正的傻瓜吧!
曾經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雲,
眼前只剩水漥倒影足以嬉戲,既然來了,就別讓回憶完全留白吧!
六天的拉達克延伸的旅程,儘管每天都有安排參觀,真正留下的記憶,大概就剩下空泛了吧!
與其抱著遊歷的心態,不如將它視當作移地生活更貼切些。
一天下午,哪裡也沒去,坐在旅館的窗台邊,捎出了明信片。
飯店、餐廳停電是稀鬆平常的事,最後一天晚餐,等了一個半小時第一道菜才緩緩上桌,
列城時間放任在地上流,會讓追求效率的人發瘋,
黑暗的餐桌旁的等待,恰好給了大家書寫日記和明信片的空檔。
約莫等了四週,明信片才飄到收件人的手中,中途沒走丟,已是佛祖保佑。

餐餐外食,一開始從隨意亂點,到最後大家拿到餐單,已經能精確地像看中文菜單一樣熟練,霹靂啪啦的下單。
咖哩絕對是印度料理的一絕,靠著添加各種香料的比例,變化出無窮的層次與口感,幾乎是每天餐桌必備的基本款,但在上桌前,我們永遠不知道它真正的味道。
只是,返台後我大概好長一段時間暫時不想再碰咖哩了吧。
食物的味道,在入喉幾小時後,就不著痕跡,
餐桌上的人,在離開餐桌很久之後,偶爾還會被想起。
德里機場,大家花光口袋裡所有盧比後,各奔前程,
期待某一天,能夠再度交會在哪個海角天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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